宋代的藏书文化
典籍的收藏与保护,我们通常称其为藏书,是保存和传承文化的重要手段。中国自古就注重藏书,在三国两晋南北朝时已成为国之要务。宋代实行“重文轻武”的国策,科举不问门第,普通百姓有了读书做官的机会,故而上至国家,下至百姓,纷纷藏书。藏书治学不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学术追求,更是出于对提升家族地位的考虑。基于这样的时代背景,宋代的藏书事业空前繁荣,形成“诗书传家”“诗礼传家”“耕读传家”的风尚。
官府藏书是我国古代最早出现的四大藏书体系之一。宋代的官府藏书以“三馆秘阁”为主:三馆为昭文馆、史馆、集贤院,是官府藏书和修纂的机构;秘阁为后建,也有“馆阁”这一正式名称,是宋太宗时藏书的处所,同时也可以称为官府藏书的特藏书库,馆阁也就成为宋代国家图书馆的代名词。
私人藏书也是宋代藏书的重要形式,两宋时期的私人藏书遍及社会各阶层,尤其是士大夫阶层。许多藏书家还会建私人藏书楼,藏书楼不仅指单独的用于藏书的楼宇建筑,有时候厅堂、斋室、楼阁、殿宇等都会被士大夫用作藏书的场所。
宋代藏书家会亲自为自己的藏书楼起名,有时是为了彰显藏书的内容,有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文化品位。例如李天舆的“五经轩”藏书楼,通过名称我们就可以了解到,李天舆主要的藏书为“五经”,即儒家的五部经典著作: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易》《春秋》。
说到宋朝的私人藏书,不能不提到著名的女词人、文学家李清照。在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的婚姻生活中,他们共同致力于收藏书籍,在山东青州建造了藏书楼“归来堂”。夫妻二人爱书成痴,以致家中“几案罗列,枕席枕籍”到处是书。
在靖康之难后,夫妻二人面对“盈箱溢箧(qiè)”的藏书、金石、书画,怀着“且恋恋,且怅怅”的无奈心情,南奔逃难。几年后赵明诚去世,李清照在逃难过程中,所携书籍不是被掠走,就是被偷去,定居杭州时,已基本消失殆尽,最后只留下丈夫所著的《金石录》。她在《金石录后序》里感叹:“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。”赵氏夫妇藏书的聚散过程,正是许多宋代私人藏书家的缩影写照,也从侧面反映了历史长河中文化传承的艰辛历程。
宋室南渡后,宋代私人藏书中心转移到浙江、江西、福建、江苏、安徽一带。
南宋秘书省重建时得到了这些私人藏书家的支持。如绍兴十三年(1143年)秘书省重建,下诏求天下遗书,仅会稽一地,藏书家所进之书就达二万余卷。据淳熙五年(1178年)《中兴馆阁书目》所载,当时秘书省藏书数为四万余卷,浙江藏书家所献占总藏数的66%以上,高宗、孝宗均曾驾幸秘书省阅书。秘书省所藏图书,至宁宗嘉定十三年(1220年),又增近一万五千卷。
由此,南宋秘书省成为当时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图书馆。而这与南宋临安作为全国出版业中心不无关系,浙江各府州县皆大量刻书,官刻、私刻、书坊、佛寺刻书极多,发达的印刷业使得百姓有书可藏。
宋代私人藏书并不仅只供自己家族的成员阅读学习使用,还会惠及乡间邻里,有的还以藏书楼为依托,创办私学以惠及更大范围的读书群体。
随着藏书形式的不断发展,逐步形成了宋代官府、私人、宗教、书院四大藏书体系,它不仅保存了灿烂的古代典籍,传承了中国的古代文明,还对我们今天图书事业的发展有很多借鉴作用。
来源:上城发布、浙江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,杭州市上城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与FM105.4西湖之声合作推出的《夜听宋韵》节目。